晋楚城濮之战
在2656年前的今天,公元前632年3月24日(农历公元前632年4月4日),晋楚城濮之战。
晋楚城濮之战
城濮之战应该是中国历史上已知最早有详细记载的战例,也是诱敌深入战术的典范。据记载此战为先轸所谋划。前632年,四月初四,楚军和晋军在城濮(今山东鄄城西南)交战。晋文公兑现当年流亡楚国许下“退避三舍”的诺言,令晋军后退,避楚军锋芒。子玉不顾楚成王告诫,率军冒进,被晋军歼灭两翼。楚军大败。
泓水之战后,楚国凭借强大实力和声威,控制了中原地区鲁、宋、郑、陈、蔡、许、曹、卫等中小国家,大有囊括中原之势。时晋国在多年内乱之后迅速振兴。自晋文公即位,内修政治,任贤使能,发展经济,扩建三军,国力日益强盛。对外积极图霸,举“尊王”之旗,派兵护送因内乱而逃亡在外的周襄王返国,借以收揽中原各国人心;又与秦国结好,并助秦向南发展,造成楚国的后顾之忧。楚为阻遏晋国势力的发展,与曹、卫通好结盟,使其为抗晋前哨;乘齐国内外交困之机,出兵助鲁占领齐国穀邑(今山东平阴西南),并留申公叔侯戍守,企图制齐以孤立晋国。晋、楚战略针锋相对,争霸决战呈一触即发之势。
周襄王十九年冬,本是被迫附楚的宋国,因见晋国日强而叛楚从晋。楚派令尹子玉、司马子西率军围攻宋地緡邑(今山东金乡),宋坚持抵抗。次年冬,楚发申(今河南南阳北)、息(今息县西南)之兵为主力,联合陈、蔡、郑、许四国军队,以子玉为统帅,楚成王亲自督战,围攻宋都商丘(今商丘南)。宋派大司马公孙固赴晋求救。晋国君臣面对救与不救的重大抉择,认为宋国处于晋、楚争霸的中间地带,又是中原较大之国,若听任宋国力尽援绝而降楚,则晋国将难于进取中原;出兵解救宋国之患,虽有劳师远征、以劣势对优势之敝,又有侧背受曹、卫威胁之虞,却是晋国“取威定霸”(《左传·僖公二十七年》)的良机。晋文公决意出兵救宋,并纳大夫狐偃之策,确定首先进攻兵力薄弱的曹、卫,迫使楚军北上,以解宋国之围。
二十一年一月,晋文公率军至晋、卫边境,欲借卫国之道以攻曹,卫不许。晋军秘密回撤,绕道从南河棘津(今河南卫辉境)渡河(黄河)。为减少伤亡,有意避开卫都楚丘(今滑县东),直取卫地五鹿(今清丰西北)。二月,向南进军敛盂(今濮阳东),与齐昭公会盟,对卫形成强大压力。卫“国人”惧晋军势大,驱逐卫成公,晋军乘虚攻入楚丘,占领全部卫地。楚军救卫不及,继续围困商丘。晋文公挥师南下,于三月攻破曹都陶丘(今山东定陶西北),俘曹共公。
晋文公虽已解除救宋的后顾之忧,而楚成王也识破晋军企图,不为曹、卫之失而动,更加紧围攻宋都,以逼迫晋军继续南下,孤军与楚联军决战。晋文公自度处于两难:兵临宋境而不救宋,无异放弃求霸;未得齐、秦协力而深入,必是凶多吉少。为变被动为主动,采纳中军元帅先轸之谋,让宋国贿赂齐、秦,使其劝楚撤兵;同时晋执曹君,而分曹、卫部分地予宋。意在拉齐、秦下水,止其观望态度;赶宋国上架,绝其降楚之念;给楚国火上浇油,迫其非战不可。果然,楚见未攻下宋而宋反得曹、卫之地,乃拒绝齐、秦调停。齐、秦既得利于宋而未成调解之功,更加深与楚的矛盾,随即出兵助晋,形成晋、齐、秦、宋联合对楚的局面。
楚成王深知楚军战线漫长、后方空虚、兵力分散的弱点,及见晋、楚双方力量对比改变,战略态势已对楚不利,即令戍守穀邑的申公叔侯撤回宋地,令子玉放弃围宋,避免与晋军决战,自己则率部分军退回申邑,以防秦军袭其后方。子玉不以国为重,刚愎自用,不听成王知难而退的告诫,坚持不撤宋围。成王虽怒子玉抗命,又存侥幸取胜之心,未能坚决命令退军,于犹疑之中给子玉补充少量兵力。
子玉为寻求与晋决战的借口,以晋许曹、卫复国,楚方能解宋国之围相要挟。晋国君臣认为,若不允子玉之请,必结怨于宋、曹、卫三国,并遭诸侯责难,将失去与楚决战争霸的大好时机。乃将计就计,暗中许诺曹、卫复国,唆使其与楚绝交,并扣留楚使宛春,激怒子玉北上决战。子玉不顾客观情势的变化,率军弃宋直扑陶丘。晋文公令全军向卫境退避三舍(一舍30里),既表明履行以前流亡楚时许下的“避君三舍”(《左传·僖公二十三年》)诺言,若子玉进兵求战,则因以臣犯君而理屈,又可暂避楚军锋芒,向齐、秦两军靠拢,在预定战场展开决战。子玉以为晋军畏楚而退,尾追不舍,致使部队松懈,士卒疲惫。
晋楚城濮之战
四月初一,晋兵车700乘退于城濮。楚联军亦跟踪赶至,依托险阻地形驻军,迫不及待地向晋军挑战。此时,到达城濮地区的齐、秦、宋三国之军仅为晋之声援,而追及城濮的楚、陈、蔡联军仍居兵力优势。晋文公虑及于此,谨慎决断,亲自检阅军队,见晋军装备齐整,纪律严明,士气旺盛,方坚定决战信心,并下令就地砍伐树木以增补武器。初二,晋、楚双方在城濮以南对阵。晋军按上、中、下三军部署:上军在右,狐毛为主将,狐偃为副将;下军在左,栾枝为主将,胥臣为副将;中军居中,先轸为元帅,郤溱为副将,晋文公亦在中军,三军统归先轸指挥。楚联军按右、中、左三军配置:实力较弱的陈、蔡两军编成右军,子上为将;战斗力较强的申、息之兵编成左军,子西为将;楚军精锐编成中军,子玉为将。
当子玉自负于“今日必无晋”(《左传僖公二十八年》)时,晋军已率先发起进攻。针对楚军部署特点,先轸令下军副将胥臣给驾车之马蒙上虎皮,率部猛冲陈、蔡军,将其击溃。令狐毛在右翼树起两面指挥大旗,伪装晋上军主将后退,引诱当面楚左军追击;又令下军主将栾枝在阵后用车拖树枝以扬尘,佯示晋军后队亦退,给子玉造成晋军力不支的假象。子玉不察虚实,以为有机可乘,下令全军追击,子西所率楚左军急速推进,孤军突出,右侧暴露。先轸不失时机,迅即指挥晋中军侧击楚左军。晋上军亦停止后退,配合中军实施夹击,将楚左军大部歼灭,余则击溃。子玉自度左、右两军失利,大势已去,急忙收军停战,率残部退走,晋军亦不追击。子玉退至楚方城(起自今河南叶县西南,沿东南走向至泌阳东北的一条长城)外,愧见申、息父老,畏罪自杀。
晋胜楚败的结局,迫使楚国暂时放弃对中原的争夺,中原各国纷纷叛楚从晋。晋文公在践土(今河南原阳西南)与诸侯会盟,朝见周王,献所俘获四马兵车百乘、徒兵千人,受周王策命为侯伯,取得中原霸权。
城濮一战,晋国君臣协和,决战前,“伐谋”、“伐交”,争取与国,分化敌盟,壮大自己,力求战略主动;决战中,料敌而谋,由弱及强,各个击破,以奇制胜。楚军谋不为先,坐失战略优势,君臣意气用事,主帅骄傲轻敌,判断失误,受制于人,终致兵败。(张丽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