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里夫人逝世
在90年前的今天,1934年7月4日(农历1934年5月23日),居里夫人逝世。
1934年7月4日,波兰物理学家居里夫人逝世。
1902年,皮埃尔-居里和妻子玛丽-居里,经过整整45个月的艰辛奋斗,终于发现了一个比铀的放射性还要强百万倍的新元素--镭。
镭的发明在科学界爆发了一次真正的革命!那些表示怀疑并认为这是一种“惰性物质”的科学家,开始重新考虑整个物理学了。原子是不可分割的理论被彻底推翻。居里夫妇开创了原子时代,导致了原子能应用的研究,使人类迈向现代文明。
居里夫妇研究的价值终于为人们所承认。皮埃尔首先从英国得到了最初的报酬,接着法国科学院向他提供了一笔2万法郎的资金,供他做实验用。就这样,从1898年至1902年,居里夫妇一直在400吨铀沥青矿物、800吨水以及其他化学药品之间与神秘的镭周旋。
1903年12月10日,居里夫妇获得瑞典皇家科学院诺贝尔物理奖金。居里夫妇从未想到会有这突如其来的荣誉。络绎不绝的来访,成堆的祝贺信和请柬,应接不暇的招待会和夜宴,使他们再也没有时间工作了。被周围的喧闹声弄得头晕目眩的皮埃尔,真想过原始人的生活。他们清楚地感到:自己的生活完全被敬意和荣誉毁坏了。
为了回避好奇的人们,他们深居简出,家门只对几个朋友开放。虽然皮埃尔的健康越来越差,但是他照样教课,照样做实验。而且他还投入了新课题的研究,并把玛丽也带进了永无止境的追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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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Marie Sk?odowska Curie)1867年生于波兰华沙。1891年赴巴黎求学,就读于索尔本大学(巴黎大学)物理系。她更为人所知的名字是“居里夫人”。
1903年,居里夫妇和贝克勒尔由于对放射性的研究而共同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1911年,居里夫人又因为发现元素钋和镭元素,分离出镭元素以及相关放射学研究,再次获得诺贝尔化学奖,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两度获诺贝尔奖的人。除了发现了新元素,更重要的是,她作为放射学的先驱,提供了全新的角度来更深入地了解了物质和能量。
2011年诺贝尔奖证书
我们今天讲的是她传奇一生中的一个小插曲。在丈夫皮埃尔1906年因交通事故过世之后,她和亡夫的学生,有妇之夫保罗·朗之万(Paul Langevin)发生了一段恋情。就在她获得第二个诺贝尔奖的同一年(1911年),这段感情被朗之万的老婆曝光到报社。然后她因此受到舆论的强烈抨击,同行的排挤,庸众无时无刻的骚扰甚至暴力威胁。
我们倒不是要宣扬,居里夫人为科学进步做出了杰出贡献所以她就做什么都对(虽然同样地位的男性生活再放荡也根本不会受到非议,反而更被视为“人生赢家”)。奇怪的是,在当时的法国,结婚之后夫妻双方各自另找情人,已经算是一种“传统”了,大家都心照不宣,无论是已婚在外找情人的一方,还是作为“第三者”的一方,都并没有人因此受到责难,为什么只有居里夫人一个人因此被舆论吊打?
这里面有几个原因。
首先这次是朗之万的老婆把事情闹大了。通常法国已婚夫妇在外面偷情,名义上和情人只是“密友”,作为配偶即使知道也并不会追究。所以这些人虽然自己也偷情,但是表面上还是正派绅士和贞洁烈女,听到居里夫人和朗之万的事情还是会假装吃惊的样子说“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事?”
为什么偏偏这次男方的老婆要把事情闹大呢?主要是因为朗之万是真动了离婚重娶的念头。而作为他的老婆也是有苦衷,她要是早一百年出生,根本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一百年前离婚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搭上一笔巨额财产和大半辈子时间根本离不了婚,即使付出这么高代价也未必离得了。所以想离婚的人一般干脆把对方杀了或者丈夫把老婆卖了还简单点。如果晚一百年出生,女性普遍有了自己的工作,虽说仍然没有实现同工同酬,至少养活自己不难,不必像她这样死死抓住一个男人。
而在她那个年代,女性中像居里夫人这样有自己事业的毕竟是极少数,基本上属于异类了。绝大多数中产以上阶层的女性都是在家当太太,出去工作的底层妇女都是被生计所迫,做着最辛苦、最琐碎无趣的工作,跟苦役犯差不多,而所得的收入连糊口都不够。所以在那个年代,丈夫不仅是丈夫,更是长期饭票。本来岁月静好,突然发现已经到手饭票要飞了,她当然就怒了。
一个主妇的愤怒本来没有什么用。偏偏居里夫人是世界著名的女科学家,是公众人物。确切地说,多数人对于一个在传统上由男性从事的领域做得这么成功的女性充满了恶意,一直没有机会发作而已。
一个承载着公众满满恶意的女科学家终于闹出了桃色丑闻,大家可真是久旱逢甘霖啊。然后大家又想起,居里夫人祖籍波兰,于是再加上“民族主义”这一味料,舆论给她戴上了一顶“波兰荡妇”的帽子。一时间群情激奋,人人成了传统家庭观念的捍卫者和道德家,要求把居里夫人赶出法国。法国人找到居里夫人的住处,用石头砸她的窗户,叫嚣要杀死她,要她滚出法国。而一些曾被她视为友人的一些法国科学家,也联名写信要把她逐出法国。其中包括一个叫保罗·艾培的学者,他的女儿是居里夫人的学生和支持者,她当时说了一句著名的话:“如果玛丽·居里是个男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事实确实是如此,比如爱因斯坦就有一个私生女和无数的婚外情——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伪君子,民意汹汹的时候他坚定地支持居里夫人。薛定谔也和助手的老婆睡,事后给助手升职作为酬谢……并没有人因此为难过他们。甚至在同一事件里的另一个当事人朗之万也没有受到太大冲击。他到最后也没有离成婚,不过在悍妻的默许下,他找了个小秘书做情人,浪漫而“有强烈道德感”的法国人对此也完全没有意见。
爱因斯坦、埃伦费斯特、朗之万、昂内斯等科学家在一起
居里夫人面对这样的恶意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年她以全系第一名的成绩从巴黎大学毕业,并发表了高水平学术论文之后,仍然只能去女子中学当老师,后来经过丈夫的努力争取和校长特批,才在实验室得到一个普通职位。居里夫人的实验室只能归在她丈夫名下,丈夫死后她经过多方申请才能重新获得研究资格。
现在我们都知道1903年,当玛丽·居里第一次获得诺贝尔化学奖——事实上当时在由4个著名的科学家联合提出的提名信中,主要的功劳被归结于一个叫贝克勒尔(Henri Becquerel)的出身世家的贵族科学家,连皮埃尔·居里都被描述为贝克勒尔的“助手”,如果不是皮埃尔的坚持(以及前期在完全没有其他人介入的情况下玛丽独立发表的论文),玛丽·居里名字甚至连提都不会被提到。而事实上,关于镭和放射性的研究,完全是居里夫人独立完成的。就连皮埃尔当时也在做着其它的研究,只是帮忙改进和调试测量设备,至于贝克勒尔,所做的只是引荐和署名而已。
最后贝克勒尔在获奖感言中却是这么说的:“居里夫人的贡献是充当了皮埃尔·居里先生的好助手,这有理由让我们相信,上帝造出女人来,是配合男人的最好助手。”
居里夫妇
在曝出绯闻之后不久,居里夫人第二次获得诺贝尔奖的消息传来。在第二次获奖的演说中,她还澄清了关于第一次获奖的事实:“关于镭和放射性的研究,完全是我一个人独立完成的。”
然而舆论对居里夫人恶意中伤并没有因此完结。就算得了两次诺贝尔奖,她仍然是身败名裂的“波兰荡妇”。她的精神和身体近乎崩溃,先是在英国的朋友家休养(和躲避骚扰)差不多一年,之后接受华沙科学院的邀请,回到祖国波兰领导一个放射学研究项目。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这些研究人员也不得不应征入伍。战争期间居里夫人推广了放射学的应用,她促成了X射线诊断设备的研制,并教授医护人员们如何运用放射学原理寻找体内异物。复出后她又持续工作了20年,又发表了众多研究成果。直到1934年,因为长期暴露在辐射环境下,居里夫人患白血病去世。
居里夫人曾对自己的女儿说:“在由男性制订规则的世界里,他们认为,女人的功用就是性和生育。”而她的一生,却是在这些不利条件下逆流而上。在居里夫人去世的第二年,1935年,她的女儿爱莲娜(Irène Joliot-Curie),继母亲之后成为世界上第二个获得诺贝尔化学奖的女性。他的另一个女儿伊娃(Ève)也成为了知名物理学家。最巧的:她的外孙女海伦娜(Hélène Langevin-Joliot)不仅是个核物理学家,还嫁给了朗之万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