蟋蟀奇遇记(下)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贝利尼妈妈说,她的悲愁一变而为愤怒:“猫儿和老鼠又到报摊里来啦!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她举起食指,指着马里奥说:“我不是说过蟋蟀会把他的朋友都请进来呀?他可能放火,他是放火犯!”
马里奥完全插不上嘴。他想为切斯特辩护,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他的话就全部淹没在妈妈滔滔不绝的责骂里。妈妈找到了一个应该对自己的不幸负责的谴责对象,没完没了地唠叨着。
妈妈停下来歇口气的时候,马里奥怯生生地说:“我的蟋蟀决不会干这种放火烧报摊的事。”
“事实明摆着嘛,”妈妈说:“我们遭了火灾!”
“可是蟋蟀代表好运气呀——”马里奥开始说。
“好运气!”妈妈气冲冲地说:“他吃钱——他放火!他是个不吉利的倒霉鬼,事实就是这样。他带来的是倒霉运,他必须离开这儿。”妈妈两手交叉,迭在胸口上。妈妈这中姿态,马里奥明白,完全意味着一切都绝对完了。
“我可以把他放在别的地方,”马里奥提出这个要求。
“不行,”妈妈一边说,一边摇头,态度坚决得像一扇关死了的门:“他是个倒霉鬼,非滚蛋不可。”
爸爸把指头按在嘴唇上,示意马里奥不要再说下去,父子俩动手清扫起来。他们用手推车运走烧得一蹋糊涂的杂志,再设法修整只稍微烤焦一点的杂志。马里奥拖干净报摊里的地面,妈妈把报纸摊开来晾干。等他们做完的时候,上下班乘客的第一次高潮又要到来了。
切斯特躺在蟋蟀笼的底板上。他感到有罪,因为火哪怕不是他放的,但火灾在某种方式下总是他的过错。如果他不邀请别人到报摊里来,火灾就不会发生。再说,正是由于他演奏伦巴舞曲,才使得塔克忍不住要跳舞,才把火柴撞出来。那张两美元的钞票,也确实是他吃了的。他开始相信自己真是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