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小船儿
小井子走了,我的桌上少了一个人。我的心里也空荡荡的,仿佛被掏空了半边。
在一个星期天,我背上小草筐,来到我和小井子常来砍草的小河边。
小井子姥姥村,就在这条银亮亮的小河西岸,站在河堤上,就能望见村里的烟囱冒烟儿。只是那座大砖桥,远远架在北面,绕圈儿走,有好几里。
我一边砍着草,一边不住地朝小河那岸望。
啊咦,西边的河岸上,真的有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小锄儿,正朝这边望哩。不错,真是他,小井子。
小井子也看到了我,小锄把儿往大树上一倚,跑下河堤。
小井子一手举着衣裳,从河里凫过来。
我又看见了那只“竖琴式”,它仍然别在那件画着蓝道儿的海军衫里面。
可是,他送我的那只装炮塔的铁壳小军舰,我却没带在身边。
小井子告诉我,他和姥姥的“口粮地”,就在他放小锄的河堤下。地里种了玉米,行间穿种了绿豆。姥姥上了年纪,星期天,他须帮她做些地里活。
从此,每个星期天,我都到小河边砍草。小井子干完了活,便从小河里克过来。我俩紧挨着坐在河边上,把脚伸进水里,一边洗脚丫儿,一边谈论着这一周学过的功课。然后,去捉蝈蝈,抓知了,讲着有趣儿的故事。
小河的水,多清多亮啊,连腿上的小毛孔,都看得真真切切。
“哟,不好了,谁在我脚心挠痒儿!”我尖声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