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玫瑰的帽子
这时,母鹿的眼睛与我的眼睛“啪”地遭遇到了一起。它说:“谁呀?”
鹿确实是这样说的。一瞬间,我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睁大了眼睛,喘着粗气。于是,母鹿又问了一遍:“谁呀?”
声音里透着一种凛然。不愧为是鹿,这种动物连态度都是这么地庄严。我是彻底地张口结舌了。
“啊……我是家庭教师,我迷路了……”
母鹿想了想,问我:“家庭教师,是不是就是常说的老师呢?”
“唔,就算是吧。”
“是吗?那么正好。”
“啊?”
听我呆然若失地这么一问,母鹿慢慢地说:“那么,能顺便教一教我的女儿吗?”
我一听就慌了。
“不不,我怎么教得了鹿的女儿!再说,我现在还必须赶到中原家去。”
然而,鹿夫人实在是热心不过:“求您了,只要两、三天,不不,一天、半天就行。请大致上教一教这个孩子。完事之后,我一定会致以厚礼的。”
“厚礼?”我有点心动了,“你能给我什么呢?”
母鹿用一种郑重的声音说道:“我教你帽子的魔法吧!”
(哈,)我明白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那个鹿女儿方才就是戴了顶野玫瑰的帽子,变成了一个少女。可我要是戴上了那顶帽子,会变成什么呢?)
我一下子兴奋起来。
“那好吧,就让我当一会儿家庭教师吧!不过,我教些什么才好呢?”
母鹿慢慢地说:“就教教读写和计算,还有一般众所周知的常识吧。”
“常识?”
我扑闪扑闪地眨巴着眼睛。
“是的。比方说,寒暄话的说法、迎客的方法、写信的方法、请人吃饭的方法、赠送礼物的方法……还有……”
我有点烦了,中途打断了它的话:“我觉得,鹿没有必要记住这些东西。”
想不到,母鹿放低了声音,嘟囔了一声:“不,这孩子,马上就要成为人的新娘子了。”
“……”
“我一开始就不该教这孩子帽子的魔法啊!这孩子戴着野玫瑰的帽子,变成人的样子,漫山遍野地到处跑。没多久,就和猎人的儿子好了起来。这不,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
“是这样啊。”
我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母鹿继续说:“我们虽然叫鹿,但又被叫做白雪,这是一种高贵的出身。从前,这山里还有好多伙伴,但被野狗追的追、被人杀的杀,如今只剩下两匹了。我们是最后的白雪。我们所以藏在这个地方,是因为玫瑰的刺在保护着我们。”
“是这样啊,原来是野玫瑰的保垒!别说,不注意还真闯不进去呢。不过,可以让我进去吗?”
“当然。请绕到背面去。背面有一个一棵玫瑰树大小的缝隙,请从那里钻进来。”
我点点头,从树丛边上绕了过去。正好在相反的一边,有一个窄窄的缝隙,那就是入口。我从那里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