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宾下山

他到太虚顶上观看,只见一匹马飞奔过来,到他面前驻足不前。送信的符官下马离鞍,从背上宣筒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吕洞宾。

吕洞宾接过信,见上面写着:“告上仙,奉道信官王惟善,在东京开封府马行街居住。于今月十四日,请道一坛,就家里开建360分位斋宴,请来道士2000余员,恭为纯阳真人度诞生辰。特此拜请吕仙人光临。”

吕洞宾阅毕,自言自语:“我倒忘了!马上就是我的生日了。”他又大声对送信的符官说道:“有劳心力,远来送信。”

那符官连忙回答说:“小圣曾到终南上,见老师父说,上仙在中原地带。特寻到此,才见上仙。”

吕洞宾从背后的荆筐里取出一个仙果,递给符官吃了。符官拜谢完毕,挥鞭上马而去。

吕洞宾驰一道祥云,直到东京没人烟处,降下云朵,立住了脚。他念动咒语,喊一声“变”,变作一个疥癞先生,一瘤一拐地朝马行街走去。

来到街面,见蟠旗飘舞,红榜高悬,一个道主正焚香念语,做着法事,请圣邀真。

洞宾心下思量:“人若有愿,天必从之。看这道主一番诚心,我何不看看他是否有缘。”他也不言语,一瘸一拐地朝道坛走去。

来到面前,见那道主原来是宫廷的宦官,他奉真修道,眉间微微有些青气缭绕。吕洞宾在肚内思量:“此人时节未到。我还是显些神通点化他,如果他初心不改,意念坚定,久后必然成其正果,超度于他。”想到这,他对道主说:“贫道最擅长山水画。用水一碗,用绢一匹,我也不用笔,就可以画一幅绝妙山水,也算我的一点布施吧!”

道主闻听,叫人取了绢墨,吕洞宾湍过一碗墨水,朝着绢上就拨。把那白生生的绢匹,弄得湿淋淋,脏兮兮,全不见个山,不见个画。

道主生气地说:“这癞道士,捉弄下官!来人,给我拿下!”

吕洞宾见他焦躁,转身便走。众人赶他,却见他化作清风,扶摇而上,只从空中丢下一张白纸,掉到道主身旁。道主拿过白纸,展开一看,见上面写着:“斋道欲求仙骨,及至我来不识。要知贫道姓名,但看绢画端的。”

道主感到惊奇,叫人取那绢,展开一看,他吓得纳头便拜,口中只喊:“上仙恕罪!上仙恕罪!”

原来那绢上是吕师祖的画像,微妙微肖。这道主后悔不迭,却又无可奈何。为了表示他的崇拜之情,他将这画裱糊一番,送给后宫太后娘娘,侍奉起来,他自己到武当山出家了。

吕洞宾寻人连连受挫,才感自己不应对师父夸那海口。看看又是一年过去了,他心中甚是不安,烦闷异常。又游历各地,还是不能如愿。现在归期临近,他决心再试一试。

来到太虚顶上,他仔细观瞧着,见正南方有青气上扬,不免心中高兴,驾云就到青气上扬的地方。他叫来土地神一问,才知下界是江西地面,黄州黄龙山有个傅太公,积阴德,累世积善,因此有青气浮现。他就驾云到傅家门前。

傅太公正在堂屋吃饭,吕洞宾跨脚进了房,对傅太公说:“结缘增福,开发道心。”

太公看他进来,忙说:“先生不要见怪!老汉家只斋僧人,不斋道士。”

吕洞宾说:“人常说儒、释,道三教,从来是一家,为何斋僧不斋道?”

傅太公睁眼说:“偏不需你道家。你们道家的谎话太多。”

吕洞宾阿:“此话怎讲呢?”

太公说:“秦始皇、汉武帝听信道家之言,年年派方士去茫茫大海边,涛涛雪浪里寻找神仙,要采什么长生不老之药,要成什么羽化神仙。但结果呢?童男童女却消失在茫的大海,秦皇、汉武也不免填尸入土。这怎么叫人信服呢?”

吕洞宾也不驳他,就问太公:“既然道家说谎,那佛门又有什么奇绝之处,让你五休投地呢?”

傅太公说:“且不说灵山活佛,只说黄龙山黄龙寺黄龙长老慧南禅师,他讲经说法,广开方便之门,普度众生,指引菩提之路。他说法如云,度人如雨。法座下听经闻法的人,每日不下千数,都满心欢喜,拍手叫绝,我老汉可不曾见你们道门阐扬道法,普度众生。因此,我只敬佛教,不尊道教。”

吕洞宾不听则已,一听怒气填胸。他向太公:“这和尚今天还说法不说?”

傅太公回答他:“黄禅师一年四季,风雨无阻,何在乎今日一天?”

吕洞宾听罢,提起宝剑,就到黄龙山去,他要与黄龙禅师一决雌雄,比个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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