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的寓言

“我是讲道!”她凶狠地和门口的卫兵说。“奉了神的命,我要求朝见喀立甫!”

卫兵慌了慌张,(卫兵是不免要慌张起来的,当一个不相识的人走近宫前的时候。)带了十二分的慌张,赶快去通知总理大臣。

“那个女人又来了!”他说。“这回她是着毛布的衣服,自己你作讲道。

但是从她的眼睛里,我们猜着她就是,就是真理。”

大臣们都激动起来了。

“不依了我们的意志,到这里来,是多么违逆了皇上啊!”

于是祁亚发尔说:“对了。她是讲道。这应得由慕甫替管他就召了慕甫替,向他致了敬意。

“请用了你的智慧替我们救出这个危局罢。请你好好的办,一切都要依了宫廷的法度。”

那慕甫替来到女人那里,深深地打了一个躬,直把身子俯到了地上。他说:

“那么你是讲道了,你在地上践踏的每一步路都被祝福吧。当牧师从寺院的尖塔上,用了向神颂祷的尊荣的言词,召请了许多真理的信徒,那些信徒都聚集在大教堂里祷告的时候,——在那时候请你到来吧。那边的用珍珠嵌镶的亲王坐的那把大交椅,那时我就恭恭敬敬地让你坐着。那时候再请你向那些真理的信徒们讲道吧!你的地位应该是在寺院里。”

“我想要朝见喀立甫!”

“我的孩子啊!你应该知道国家仿佛就是一棵大树,树根深深地穿入在泥上里面。人民好比叶儿,包围着树身,派提雪荷是花儿,开在大树的顶上。根啊,树啊,叶啊,——一切都只为了开放繁郁的花儿,有了花儿,树才有芳香,才有美貌。神的创造是如此!神的志愿是如此!你的言词,讲道的言词,好比是新鲜的水。这水的每一滴都应被祝福吧!可是孩子,几曾听见过有人拿水去浇在花儿上面?水是应该浇在树根里的。树根湿润了,花儿便盛开了。我的孩子啊,浇灌着树根吧!好好地离开这里吧。你的地位是在寺院里,在那些贫贱的信徒中间。往那边去讲道罢!”

真理的眼中带着泪珠,离开那和蔼的慕甫替顾自走去了。

那天赫龙·阿尔·洛希特向慕甫替问道:

“今天早晨,在我的宫殿旁边,你和一个什么人,低声下气地说着活,但是在宫中许多人都大惊小怪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幕甫替伏在派提雪荷的脚下向地上接吻,回答说:

“大家都慌张了,我才平心和气地出去说话,原来是来了一个疯子。她穿着毛布做的粗衣服,口里说着要皇上也着同样的衣服。单是想想也够可羞啊!难道报达与大买司寇,俾鲁德与贝尔别克的统治的大君主,值得着那毛布的衣服吗?这就是忘了神的恩意。只有疯子才能有这样的怪想。”

“你说得不错,”喀立甫说。“要是这女子是发了疯的,就应该好好的看待她,可怜她;可是同时应该设法,使旁的人不至受她的祸害才好啊。”

“派提雪荷啊,你的话是褒奖了我们,褒奖了你的臣属。我们早就照着你所说的打发了那女人了!”祁亚发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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