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花语,虎啸猿啼,世上万物皆有语言,我独钟情中国古建粉墙黛瓦传递的浅吟低唱。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认识你,始于汤显祖。
流水线上生产的城市,复制的威尼斯小镇,克隆的霓虹灯璀璨夺目,我迷失在钢筋水泥构筑的樊笼里。
于是一个落花时节的暮春,我逃也似地离开了车水马龙的喧嚣城市,踏上一段青青石板路,穿过座座古牌坊,开启我的徽派建筑之旅。
建筑是世界的编年史。当风靡一时的徽剧俨然明日黄花,传说也已沉寂,只有屹立在皖南大地上的粉墙黛瓦,宛如一位多情的女子在时间轴里辗转流徙,浅吟低唱着每一块砖,每一片瓦的前世今生。
建筑是凝固的音乐,那是无声的语言,用石头写成的史书。明清时期如日中天的徽商荣归故里,千金散尽,建成一幢幢精巧别致的住宅,五叠式马头墙高低错落,抑扬顿挫的起伏变化宛如一曲曲田园牧歌,歌唱着桃花源里人家的恬淡闲适。一代儒商更是将闲情逸致寄托于雕花梁架、楹联字画、木雕石刻上,在粉墙黛瓦的住宅里营造出别具一格的乡土建筑文化。
黛瓦粉墙疏林外,碧水环山烟雨中。文学语言描绘的优美胜境总是令人心向神往。远远望去,粉墙矗矗,栉比而立,掩映在湖光山色之中,犹如水墨丹青妙笔,描摹勾勒出一幅幅画里村庄。我不是徽州人,可是对于每一个无家可归的城市流浪儿来说,或许这样的粉墙黛瓦亦可以盛放我的悠悠乡愁。
那日黄昏,我一步一步走向你。
柴扉虚掩,轻扣门环。咯吱咯吱,一位蹒跚老妪缓缓将门打开,一阵潮腐的空气迎面扑来,仿佛用语言讲述着老宅的今生。落日的余晖斜射进狭窄的天井,斑驳的墙壁上挂着已经松落的字画,楹联上的对联,字迹几不可见,也早已消退了鲜艳的红色。门楼上“八骏图”石雕处野生的杂草,倒也生长得自在茂盛,随处堆在墙角的窗棂,积聚了厚厚一层灰,几只蜘蛛正忙着编织美丽的家园……我的心莫名地一沉,行将倾颓的百年老屋啊,在现代化快节奏的时间轴里,在落寂与自尊,矜持和无奈的岁月里,守着一个怎样的未来?
暮色苍茫,斜晖脉脉,我辞别了好客的婆婆,穿过座座石牌坊,踏上青青石板路,回首,粉墙黛瓦在归途中渐成粉壁点点,高高的马头墙模糊成斑驳的背影,仿佛妈妈的背影定格,默默无声把游子守望!
这篇散文围绕“建筑”,用饱含哲理的语言,引用古诗词名句,写出了“高高的马头墙模糊成斑驳的背影,仿佛妈妈的背影定格,默默无声把游子守望”。语言有气势,极富文采。